国际基准原油英国布伦特(Brent)期货近月合约价格终于突破80美元/桶,距离上一次从这个位置下来已经历时1200多天近900个交易日,着实让很多利益相关人和机构欢欣鼓舞。然而,几乎所有人认为这个时刻来得太早了。毕竟这是特朗普让美国“一意孤行”退出伊朗核协议的结果。那么,此次油价重回80美元/桶是什么概念?在笔者看来,涉及两个—危险和风险。
危险在哪?
未来的一段时间,如果美国不能通过经济制裁、政治孤立或其他非军事手段迫使伊朗重新回到谈判桌上签订新的核协议,那么极端情形下也许爆发伊朗战争。战争效应如果向中东或其他周边地区蔓延,国际原油价格将进一步快速攀升,甚至突破2008年的高点,并将高位运行非常长一段时间。这样所带来的结果是:短中期内,不受战火摧毁的油气项目从高油价中获得超额回报,战火波及之处的项目毁于一旦;中长期,高油价和对油气供应安全的极端不确定性加速推进其他能源和资源对油气的替代,油气在能源、化工原材料结构中的地位将提前步入没落境地。若果真如此,这应该是美国核心利益集团有意为之,将有利于美国的核心利益。
风险又在哪呢?
如果最终伊朗核协议问题未引发战争,以下三方面所带来的风险或将使过高的国际原油价格出现断崖式下跌,重回低位运行一段更长的时间,以弥补不合时宜的过快上涨带来的过错。
第一,抑制需求和促进生产的高油价将在失去地缘政治支撑后大幅下挫。5月16日,国际能源署(IEA)发布的最新月度《石油市场报告》,因高油价正在伤害石油消费增长,将2018年全球石油消费增长下调10万桶/天,至140万桶/天;上调非欧佩克石油产量增长7万桶/天,至187万桶/天。第二,高油价正在推动美国原油产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美国能源信息署(EIA)周度数据显示,美国原油产量同比增速持续加快,由年初的不到10%增长到5月初的15%以上;不到5个月时间,美国原油产量累计增长约94万桶。按此速度,全年原油产量增长180万桶/天的可能性很大,将远远超出市场预期的产量增长,可以基本弥补欧佩克(OPEC)主导的180万桶/天的减产。还有其他如加拿大、巴西等非欧佩克和未参与减产的产油国产能持续增长,以及减产协议参与国的产能亦在增长,意味着全球正在积聚更多的原油过剩产能。第三,美国将通过抑制他国发展而发展本国经济,全球宏观经济不容乐观,石油消费短期滑坡再所难免。石油消费的原动力一是人口,二是经济发展。人口增长相对稳定,但也弥补不了因经济衰退导致石油消费出现阶段性的短期滑坡。这在历史上已经多次出现,这次也很难幸免。美国如果没有更快的经济发展做基础,在军事上、技术上、政治上的强大将无以为继。因此,美国需要通过各种手段,如经济制裁、国际贸易摩擦、美元回流等等,限制甚至打压其他国家尤其是与之竞争的国家发展经济。这必然对全球宏观经济造成伤害。
其实,本次国际原油价格重回80美元/桶,告诉了我们一个概念—什么是国际原油价格话语权和谁才有强大无比的国际原油价格话语权。再次说明,话语权绝不在区域性的期货市场和现货市场中而在市场之外,这是一种凌驾于市场机制之上的“实力”和“权力”,这似乎不太好争取。由此,我们能做到的只是沿着市场经济的基本规律、运行机制分析研究其合理性与不合理性,充分利用其合理性表现出来的有利条件,避免把不合理性当作合理性来指导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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