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肚皮像天鹅绒。”如果姜文导演考虑到天鹅并不全是白色的,或许他就不会让演员姜文说这句话了。因为,黑天鹅的绒肯定是黑色的,显然与那个女人的肚皮颜色不符。
《黑天鹅》一书的作者,数量金融专家塔勒布说,这就是大多数人思维方式的缺陷,相信经验主义的“白天鹅”,忽略会对以往的“成见”产生颠覆作用的“黑天鹅”。所以,即使你看到100万只白天鹅,也不要武断地说所有的天鹅都是白色的。不幸而正常的是,“在发现澳大利亚的黑天鹅以前,所有的欧洲人都确信天鹅全部是白色的”。
塔勒布认为,金融市场甚至整个世界是由意外的随机事件主导的,可以预料的“白天鹅”很容易被消化,“黑天鹅”则被人们忽略,正因为不被预期却影响重大。如果黑天鹅事件会对自己造成负面影响,则要极端保守;如果身处黑天鹅事件可能的正面影响之下,则要极端冒险,寻求突破。
在投资领域,他自己正是这样做的。2001年“9 11”前,塔勒布大量买入行权价格很低,看似毫无价值的认沽权证,用一种独特方式做空美国股市,直到恐怖分子劫持飞机撞向纽约世贸大楼,塔勒布一夜暴富,由此成名。
你不知道的事比你知道的事更有意义。所以,不要盲目相信经验。“我没有遇到任何值得一提的事故。我在整个海上生涯中只见过一次遇险的船只。我从未见过失事船只,从未处于失事的危险中,也从未陷入任何有可能演化为灾难的险境。”这是泰坦尼克号船长史密斯1907年的一番豪言壮语。不过,1912年,泰坦尼克号的沉没,成了历史上最著名的沉船事故。
我们已经看到的正常现象未必重要。周末找饭吃,和朋友去“嘉油站”,排队,到寿司店,依然排队,好长。朋友感慨,现在餐厅生意都这么好,我们也开一家。按塔勒布的逻辑,美化和简化的东西天生容易被看见,成功餐厅背后的失败餐厅,是重要却不为人所关注的。广州这样的城市,餐厅已形成高度竞争,再开一家无疑是高风险的,倒闭的机会更大。
除了过度关注已知知识外,“正常的”思维方式还有另一个弱点:习惯于精确的东西,而不是总体的东西。一战后,法国人沿德国人曾经入侵的路线修建了一条防御工事,是为马其诺防线,不过,希特勒毫不费力地绕过了它。过于精确的结果,是对“意外”的措手不及。
最近又听某80后人类说,要快乐不要幸福。快乐比幸福更精确,是此刻就能感受到的,幸福则是一种较长期、整体的生活状态。精确的东西自然更好把握,但是生活很不寻常,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是啊,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能盲目相信经验、不能过于精确,如何从有限的已知推测无限的未知?黑天鹅现象是一些不可预测的重大变化,应对的唯一办法,就是随机应变。一旦形成一个固化的观点,我们很难改变,所以那些推迟形成观点的人更有利。这又印证了中国式的哲学智慧:以不变应万变。用李小龙的话可以进一步诠释: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他还说过:当我初练拳的时候,一拳就是一拳,一脚就是一脚;后来,一拳不再是一拳,一脚也不再是一脚;最后,一拳仍是一拳,一脚仍是一脚。
塔勒布并未仅仅止步于随机应变。认识黑天鹅现象,是为了利用它。成功,则赢家通吃;失败,则满盘皆输。所以,“你的策略应该极度保守或极度' 保险,而不是一般保守或一般冒险。”可以通过投资组合的选择,来避免负面意外,从正面意外中贪婪获益。他甚至建议:85%—90%的钱投入极为安全的投资工具,如国债,余下10%—15%投入极具投机性的赌博中,用尽可能多的财务杠杆。这样,你一边承担高风险,一边不承担风险,二者的平均值是中等风险,却能使你在可能发生的黑天鹅事件中获得足够多的收益。
或许,我们是该多关注那些不正常的现象了。最近在思考,如果你想知道一位朋友的脾气、道德水平和优雅程度,你需要在严峻的环境考验下观察她,还是在日常的小事中观察她?塔勒布肯定会选择前者,不过,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