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我们问上班族这样一个问题:如果面粉、人工成本不变,但楼下的王二烧饼却突然涨到10块钱一个,您会有什么感想?一般的回答大概是定价有问题,大不了就换一家店买,或者干脆换个油条煎饼来替代。
但假如我们问投资者一个类似的问题:今年以来沪深300指数只涨了0.3%,但小' 股票 却大涨,中证500指数涨了9.6%,' 创业板指数甚至涨了39.4%,您有什么感想?我们大概会得到一堆的理由,诸如大国企靠不住、中国经济转型只有新兴行业才能代表未来等等。
事实上,烧饼的问题和小股票 的问题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面粉价格没有上涨,上涨的是王二店里烧饼的溢价;小公司的' 业绩在2013年的前四个月里并没有特别突出的表现,上涨的也只是其估值水平。
有投资者会想,估值贵一点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购买的是股票 ,股票 可是增长最快的资产,尤其是那些成长股。事实上,估值不但有关系,还大有关系。' 美国橡树资本的创始人Howard Marks在自己的投资哲学指南《投资最重要的事》中不止一次地指出,好的投资绝不等于购买好的资产,价格的因素与购买到的资产质量一样重要。
作为论证,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我们研究了包括A股在内的11个全球股票 市场,包括5个成熟市场和6个' 新兴市场,试图发现估值和回报率之间有什么关系。结果显示,当初始买入估值大于等于30倍PE时,取得回报就变得比较困难;而当买入估值等于或低于11倍PE时,则未来的回报率就变得很高,而风险也同时下降很多。某种意义上看,至少在股票 指数来说,估值对买入回报的影响,甚至要高于其持有期。而股票 指数是由众多股票 组成,这两者的性质之间,又会有多么巨大的差异呢?
就A股自身的例子来说,在2000年的泡沫时代,全市场的PE估值高达60到70倍。当时同时在A股和' 港股上市的股票 ,其A股的估值平均高于港股15倍左右。2013年以来,A股整体估值下降到了之前的几分之一,而上证综指的点位仍然和当年一样:这就是高估值买入的教训。
另外一个反面的例子来自于2012年底的日本股市。由于日本市场的上市公司整体盈利欠佳、甚至很多时候整体亏损,PE估值手段在日本市场很难奏效,而PB估值就成为衡量日本市场的主要手段。2012年底,日本市场的整体PB下降到了只有1倍略多。而历史上,发达国家的股票 市场在没有动乱与战争的情况下,PB很少会长期低于1倍:金融市场的整体估值不会持续低于实体经济的最低买入估值。低估的日本股市带来的结果是,自2012年底至今,日本市场反弹了至少60%,这之间当然有其它因素的作用,但低估值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在估值低的时候买入某种资产,投资者不可避免地会听到大量负面信息。而这种现象很容易理解:如果没有众多的负面信息在市场上传播,市场也就不会给某种资产过低的定价,传播负面消息的人和给资产定价的人,本质上来说是重合的。同样,在估值高的时候买入某种资产,市场上一定会同时伴随大量的正面信息,而传播正面信息的人和出高价维持资产高估值的投资者,在本质上也是同一群人。
就中国的房地产而言,2000年买房还被认为是一项风险很大的投资,以至于不少一线城市出台了“买房子送户口”的政策。在当时,房价与年租金的比值(房地产的PE估值)最多只有20倍左右。2013年,不少一线城市都出台了“没有户口不许买房子”的政策,房价与年租金的比值也飙升到了60倍左右,而买房则被市场认为是一项极为明智的投资。问题是,难道今天中国城市化的潜力,居然会高于10几年前,而房地产资产的估值会达到当年的3倍?
寻找低估值的投资方法也许不会为投资者带来太多“心跳时刻”,而高估值的资产永远都有美丽的外衣,如同明灯一般吸引一群群的“飞蛾”。但是,不管我们喜欢它与否,低估值永远是投资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其重要性很多时候甚至高于资产质量本身:花1块钱买10个烧饼绝对是好投资,而花1800美元买1盎司黄金就有些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