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制造”的下一波人才红利顺水鱼财经

南盼

2014年' 巴西世界杯还没有结束，但人们已记住了两个名字：巴西队的内马尔和哥伦' target='_blank' >比亚队的罗德里格斯。与同样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梅西、罗本等其他著名球星相比，他们两人有着共同的特征：出生于1990年以后，都是20岁刚出头的年纪。

球场上发生的故事告诉我们：江山代有人才出。同样的故事在我们身边也已发生，出生于上世纪90年代的大学毕业生这两年开始进入就业' target='_blank' >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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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成为主角，90后也已崛起。但在佛山，这样的情景似乎还没有发生，不仅那些占据着佛山经济主导地位的企业家依然以60后甚至50后为主，而且目前也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佛山正在掀起新一轮的创业潮，让80后甚至90后大规模地冲到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前台，成为主导佛山下一波发展的主导力量。

相反，有数据显示，佛山对于年轻人才的吸引力呈现下降趋势。据佛山市博士后工作管理委员会的统计，目前佛山共有博士后科研工作站49家，预计到2016年将超过60家，但博士落户的数量却逐年减少，其相关负责人此前曾向媒体透露，2010年佛山有15名博士落户，2011年有11人，2012年却只有3人，而2013年也仅有5名博士落户。此外，本科生落户佛山的数字也在下降，2011年共有5000名本科毕业生落户佛山，但2013年这一数字却下降到1000名。

与国内一些城市进行对比也能发现这个问题。比如在由中组部于2008年牵头启动、旨在引进海外高层次人才的“千人计划”中，根据媒体报道，到2013年1月，苏州共有105人入选，但包括本土培养和引进在内，佛山总共只有11名“千人计划”人才。

佛山对人才的吸引力为何下降了？我身边几位朋友的经历或许能说明一些问题。其中一位华中科技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的朋友，在深圳打拼三年后，已在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当上了技术主管，作为佛山本地人的他一直希望回到佛山就业，他家里人甚至早早已帮他在佛山买好房，但他无奈地告诉我，找了三年，在佛山能找到和他对口的职业实在太少了。

最近有电视台正在热播一部电视剧，讲述的是上世纪80年代末，全国各路人马，即使是打破国企“铁饭碗”也要跑到深圳闯荡的故事。剧中反复出现的一句话让人印象深刻：“深圳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地方，一个无时无刻都在产生奇迹的地方。”佛山曾经也是这么一个地方，上世纪80年代末，珠三角受益于政策红利，经济发展水平处于国内前沿，吸引了众多人前来“掘金”。依托天然的区位优势，毗邻广深，紧挨港澳的佛山受益于那一波人才主动流向珠三角的浪潮。同期，佛山制造业处于起步阶段，佛山本土不少企业开放的用人理念，以及敢于尝试不同的人才引进方法进一步加速了佛山人才红利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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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的佛山与今天的深圳一样，是全国年轻人向往的地方。' target='_blank' >美的集团创始人' target='_blank' >何享健90年代初讲过一句话，“60年代用北滘人，70年代用顺德人，80年代用广东人，90年代用中国人，21世纪用世界人。”

这样一句豪气干云的话，成为佛山的活广告，多少年轻人怀揣梦想慕名而来，与那些洗脚上田或者刚从国企中下海的本土精英们一起，共同推动了佛山上一轮的创业高潮。今天我们所熟知的' howImage('stock','2_002291',this,event,'1770') 星期六(' 002291,' 股吧)鞋业的' target='_blank' >张泽民、' howImage('stock','2_002076',this,event,'1770') 雪莱特(' 002076,' 股吧)的柴国生等人，都是那个年代来到佛山创业的。

与佛山相比，内地同类城市对人才的吸引力则正在上升。2013年，南方日报曾带着与佛山进行对比研究的目的前往苏州工业园调研。其中，有两位采访对象的故事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一位是原来已把房子买在苏州另一个区地铁口旁的金融人士，坚持要把房子卖掉选择到苏州工业园生活；另一位则是原来在深圳从事微生物化学研究的教授，当研发技术进入到产业化阶段时，他没有选择给他开出更好条件的深圳，而是把创业之地选在了同期还是一片荒地的苏州工业园。

这两位人士选择苏州工业园有着不同的原因，前者是因为看中了苏州工业园里相对稀缺的生活教育资源，比如在苏州工业园内云集的众多高端院校，还有众多具有一定层次的商圈，这些都让她感到非常满意。而后者放弃深圳的原因，最初是被苏州工业园招商人员的服务意识所感动。但到了现在，他坦言最吸引他的，其实是园区内浓厚的学术交流氛围。在苏州工业园内，类似的高精尖产业不仅已形成了规模效应，而且常年举办各种学术交流研讨会，这种交流学习的氛围甚至能渗透到一个个小小的咖啡厅，使得一个咖啡厅也能成为行业' 创投交流平台。

把苏州与佛山进行对比可以发现，1994年才批准设立的苏州工业园，因为一直强调以“人”作为城市建设的中心，所以它的产业布局、城市建设最终都回归到了对人的服务上，成为了吸引人才的优势。而佛山这座制造业的大市，过去一直是以工业为中心进行城市资源配置的，在城市建设中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路通财通”，哪里有工业项目需要上马时，满足车辆通行和货物流通的交通道路就会修到哪里，但满足个人生活所需要的公交、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配套却并没有相应的投入。一个最能说明问题的例子是，佛山此前的城市道路几乎都是以只满足车辆通行的需求来进行设计的，从来没有考虑过行人的需求，以致几年前如果没有私家车的话，想要从桂城去到禅城或者大沥都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因为无论是步行和还是骑自行几乎都没有道路可以走。

以工业为中心的城市建设路径，说到底还是属于投资驱动型的发展模式，依靠这种模式而聚集起来的城市人口，绝大部分是从属于流水线的生产工人，他们不能给这座城市带来创新的动力和活力。正如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Edward Glaeser在《城市的胜利》一书中分析底特律的衰败时所指出的那样，“在过去的50年里，技能水平较高的城市远比文化水平较低的地区更加成功，而底特律只有11%的成年人拥有大学文凭。”制造业的繁荣同样不能掩盖佛山目前创新力的缺失，而人才吸引力的下降则很可能使这种缺失进一步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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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来，伴随普利华等一些生产企业的外迁，人们已经开始关注佛山制造业的风险。而其实，支撑佛山制造业发展的说到底无非来自于中国上一轮的人口红利和出口导向政策带来的市场机会，但伴随全球贸易形势的变化和中国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这种模式已经难以为继，佛山的制造业正急需摆脱一直以来只有生产优势，而鲜有创新优势的窘境。但要摆脱这种状况，依靠佛山上一代的企业家、研究人员和工程师们已不大现实，而佛山新鲜的血液在哪里？

现实中，人口经济学是被城市建设的实践者们长期忽视的领域，一个简单的例子是，在政府部门的职能设置中，发改、经贸、建设等部门是最为重要的部门，而本应负责人才发展规划和管理的劳动保障部门其职能却长期被忽视，处于政府中心工作的焦点之外。在佛山，从2012年开始启动的“城市升级计划”，已经改变了以往以工业投资为中心的城市发展思路，提出“产城人”（产业、城市、人）融合发展的思路，应当说对“人”的重视已经被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面对80后还没有崛起、90后又不把佛山当成就业创业首选地的背景下，佛山是否可以做得更多呢？

本期主持：叶洁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