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特约记者 乔磊(发自洛杉矶)
提要:2012年," 美国家庭财富不平等达到了近百年来最高水平。美国10%最富有家庭拥有的财富占美国家庭财富的比例高达77.2%,而余下90%家庭在美国家庭财富大饼中只是分割了区区22.8%的份额。
10%家庭拥有绝大部分财富
家庭财富是衡量家庭财政稳定与否的关键指标,住房曾被视为是家庭财富的安全港,但股市的高扬让富人得利万分,更多的财富被富人括入囊中。根据JP摩根金融管理的统计,美国10%最富有家庭占有财富的比例在发达国家是最高的。在" 日本10%最富有家庭占有全部家庭财富的比例为34%、" 英国为44%、" 西班牙为45%、芬兰为45%、" 意大利为46%、" 法国为50%、" 德国为59%。
美国家庭财富分配高度不平等始于1917年,当年10%最富有家庭拥有的财富占全部家庭财富的80%,1928年所占比例更上升到84%。1953年,美国10%最富有家庭拥有的财富在所有家庭财富中的比例开始下降到70%,1986年更是降到64%。然而好景不长,从1986年以后美国10%最富有家庭拥有财富的比例是直线上升,到2012年达到了一个新高点。2012年,美国家庭数量约在1.6亿户,最富有10%家庭约有1607万户,这些家庭拥有的最低财富为66万美元,平均拥有财富256万美元。余下90%家庭约有1.44亿户,平均拥有的财富为8.4万美元,美国10%最富有家庭拥有的财富是90%家庭拥有财富的29倍。如果观察美国富人占有财富情况,可以看出160万富豪占有的财富更是惊人。美国1%最富有家庭数量是160万,拥有的最低财富为396万美元,平均财富额为1384万美元,占美国全部家庭财富的41%。美国0.1%最富有家庭数量是16万,拥有的最低财富为2060万美元,平均财富额为7280万美元,占美国全部家庭财富的22%。美国0.01%最富有家庭数量是1.6万,拥有的最低财富为1.1亿美元,平均财富额为3.7亿美元,占美国全部家庭财富的11.2%。
股市红利基本流入富人钱包
过去10年美国经历了经济危机,但高科技产业迅速发展,股市在经济危机后达到历史新高点,这使得富人获利更丰,而普通民众收入增加幅度缓慢、房地产缩水,导致家庭财富不进还退。下面我们从收入、家庭财富和金融资产三个方面来看美国家庭财富分配的天平是如何倒向富人的。2010年美国10%最富有家庭的收入占全部家庭收入的比例为45.1%,90%家庭收入占家庭收入大饼的54.9%。2014年90%家庭的收入在家庭收入中的份额上升到57.4%,2007年下降到52.9%,2010年回升到55.6%,在收入大饼的分配中,10%最富有家庭所占份额基本上维持在50%以下。
家庭收入多用于消费,而财富则显示家底。如果从家庭财富的角度观察,更能深刻了解美国的贫富差距。2001年美国10%最富有家庭占有的财富占全部家庭财富的比例为69.6%,余下90%家庭在家庭财富大饼中的份额只为30.4%。90%家庭占有财富比例小的情形在过去10年不仅没有改善反而是恶化,2008年时10%最富有家庭占有的财富占全部家庭财富的比例上升到71.4%,余下90%家庭在家庭财富大饼中的份额下降为28.6%。到了2010年,10%最富有家庭占有的财富占全部家庭财富的比例又上升到74.4%,余下90%家庭在家庭财富大饼中的份额继续下降,为25.6%。
家庭财富是指家庭的净资产,美国许多家庭收入用于消费,同时还要背负债务,这都限制了财富的积累。另一方面普通家庭的财富主要来自房产,金融资产比例低。而富有家庭拥有的金融资产比例更高,这几年美国股市火红,但股市的红利基本上流入了富人的钱包中,一般家庭无法享受其利。2001年,美国最富有10%家庭占有的金融资产占全部家庭金融资产的比例为75.1%,其中1%最富有家庭所占比例为36.4%,而90%家庭占有的金融资产比例仅为24.9%。从2001年到2010年,中间虽然经历了美国的金融危机,但金融资产的大饼依然是富人口中的肥肉。到了2010年,美国10%最富有家庭占有的金融资产在全部家庭金融资产中所占比例攀升到79.2%,其中1%最富有家庭的金融资产比例为35.6%,而90%家庭所能分享的金融资产比例下降到20.8%。
表: 美国家庭拥有财富一览表
收入 1%最富有家庭 9%最富有家庭 90%家庭
2001 19.7% 25.4% 54.9%
2004 17% 25.6% 57.4%
2007 21.3% 25.8% 52.9%
2010 17.2% 27.2% 55.6%
家庭财富 1%最富有家庭 9%最富有家庭 90%家庭
2001 32.2% 37.4% 30.4%
2004 33.2% 36.2% 30.6%
2007 33.6% 37.8% 28.6%
2010 34.1% 40.3% 25.6%
金融资产 1%最富有家庭 9%最富有家庭 90%家庭
2001 36.4% 38.5% 24.9%
2004 36.6% 39.1% 24.3%
2007 37.6% 39.2% 23.2%
2010 35.6% 43.6% 20.8%
经济复苏为富人财富添砖加瓦
2007年至2008年,美国先是经历次贷危机,然后是金融危机,而在2009年至2011年经济复苏的过程中,经济复苏的成果使富人财富再度增加,而90%家庭的财富仍然是缩水。根据皮尤民调公司依据人口普查局统计所做的报告,2009年美国最富有7%家庭财富的平均额为247万美元,2010年上升到317万美元,财富增加了28%。美国93%家庭的财富在2009年平均额为139896美元,2011年则下降到133817美元,下降幅度为4%。2011年,美国家庭的净资产为40.2万亿美元,比1999年的35.2万亿美元增加了5万亿美元,这说明美国经济复苏产生了效果,然而美国经济复苏所带来的成果只是增加了富人的财富,而九成以上的家庭并未从经济复苏中受益。2011年美国最富有家庭的净资产总额为25.4万美元,比2009年净资产总额19.8万亿美元增加了5.6万亿美元。而美国93%家庭的净资产总额在2011年是14.8万亿美元,比2009年净资产总额15.4万亿美元减少了6000亿美元。
从2009年到2011年,美国家庭财富的增长主要集中金融资产财富上,而非金融资产财富则是下降,这是富人为何能继续占有更多财富的原因。与2009年相比,2011年政府债券和公司债券财富平均值增加了389%,股票 和共同基金财富平均值增加了51%,401K退休储蓄和其他储蓄计划财富平均值增加了57%,商业净值财富平均值增加了14%。与此同时,住房净值财富平均值下降了16%,出租房屋净值财富平均值下降了32%。
富人拥大量金融资产以钱赚钱
2011年,净资产50万美元以上家庭中有13%的家庭拥有政府债券和公司债券,26%的家庭拥有股票 和共同基金,65%的家庭拥有401K退休储蓄和其他储蓄计划,29%的家庭拥有商业资产,96%的家庭拥有住房,21%的家庭拥有出租房屋。而在净资产50万美元以下的家庭,仅有1%的家庭拥有政府债券和公司债券,13%的家庭拥有股票 和共同基金,39%的家庭拥有401K退休储蓄和其他储蓄计划,11%的家庭拥有商业资产,61%的家庭拥有住房,3%的家庭拥有出租房屋。这组数据说明,越是富有的家庭,拥有能赚钱的资产的家庭比例也越大,普通百姓只能寄望在住房资产上积累财富,过个小康日子还可以,要想大富大贵却没有资本。
富有家庭不仅在拥有金融资产家庭比例高上享有优势,更关键的是在拥有的金额上占有绝对优势。2011年,净资产50万美元以上家庭拥有政府债券和公司债券总值为2.8万亿美元,拥有的股票 和共同基金总值为4.88万亿美元,拥有的401K退休储蓄和其他储蓄计划总值为4.14万亿美元,拥有的商业资产总值为2.52万亿美元,拥有的住房总值为5.15万亿美元,拥有的出租房屋总值为2.03万亿美元。而在净资产50万美元以下的家庭,拥有政府债券和公司债券总值为400亿美元,拥有的股票 和共同基金总值为4200亿美元,拥有的401K退休储蓄和其他储蓄计划总值为1.85万亿美元,拥有的商业资产总值为4300亿美元,拥有的住房总值为4.71万亿美元,拥有的出租房屋总值为3700亿美元。
美国财富分配不平等持续恶化
美国联储会发布的2013年消费者金融状况调查报告则显示,美国财富分配不平等的现象直到2013年仍在持续恶化,报告对比了美国不同家庭2010年和2013年拥有家庭净资产的变化情况,虽然美国家庭2013年拥有的财富比2010年有所下降,但趋势依旧是财富向富有家庭靠拢。报告列举了美国不同收入段、不同年龄、不同教育程度、不同财富家庭净资产中位值和平均值的变化情况,虽然美国联储会的统计方式和美国人口普查局的统计方式稍有不同,家庭拥有财富状况也略有差异,但总的变化趋势却是基本一致的。
从数据上可以看出,美国家庭2013年中位家庭净资产与2010年相比均为下降,财富较少20%家庭的净资产中位值下降了9%。财富较多20%家庭净资产的中位值下降了2%,财富最多10%家庭净资产的中位值下降了6%。2013年美国财富较少20%家庭净资产的中位值仅为31000美元,财富中等20%家庭的净资产中位值为168100美元,财富较多20%家庭的净资产中位值为506800美元,而财富最多10%家庭净资产的中位值为187万美元,是财富中等20%家庭净资产中位值的10倍多。而在家庭平均净资产方面,美国90%家庭的净资产平均值2013年比2010年要低,而10%拥有财富最多的家庭则是上升。2013年美国财富较少20%家庭净资产的平均值为35900美元,财富中等20%家庭净资产平均值为177700美元,财富较多20%家庭净资产平均值为546200美元,而财富最多10%家庭净资产的平均值为402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