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4日,农历二月初二,北京三里屯,王宏的理发店节后首次营业。他在店里等待着提前预约好的3位顾客,每位顾客到店时间间隔2小时以上。没有助理,没有喧嚣,甚至没有多少对话,这是王宏从业生涯单日理发最低纪录,而他的个人最高纪录也是“二月二”创造的,单日接待46位顾客。
相比王宏的个人工作室,付军的连锁理发店部分门店已复工一周。店内已经形成一套特别的、规范的接客流程——员工进店消毒、测体温、更换口罩、登记……顾客进店在消毒区测量体温、消毒、登记信息;顾客离店,店内将再次进行消毒。“二月二这天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我们会严格控制到店顾客的数量,”付军剪艺创始人付军介绍。
“二月二,剃龙头”,民间素有农历二月二理发,新一年“从头开始”的美好寓意,每年的二月二也是美容美发行业最忙碌的一天。不过今年,“龙抬头”碰上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理发店将不再有往日的繁忙与热闹。
控制人数、保持距离、戴口罩、消毒测体温、尽可能少交流……陆续复工的理发店遇到了难得安静轻闲的二月二。
保持距离
2月16日上午,付军剪艺新城国际店迎来复工后的第一位顾客,是住在附近小区的外国朋友。站在门前的店内助理把顾客引到了标有“消毒区”字样的区域,墙上挂着一张“客户须知”,上面有四条提示信息:测量体温、手部消毒、脚步消毒、登记信息。消毒后,助理让顾客填写了一份表格,这其中包括顾客到店时间、姓名、电话、接待发型师、接待助理等。
这些流程走完后,顾客才真正进入理发环节。店长肖东对这位复工后的第一位顾客印象深刻:2月14日理发店员工们来店里提前做复工准备之时,这位顾客就曾路过店门口打探,并且在复工第一天走进了店里。肖东本以为店里这套进店阵势会让顾客不习惯或有其它不适,直到顾客很配合的走完了流程,肖东才踏实下来,并且在之后的几天,店内员工对这套流程越来越熟练,顾客们也没有提出异议。
复工以后,肖东发现,到店的顾客和理发师、店员间之间形成了极高的默契——尽量保持距离、尽量少交流,在保证服务质量的前提下,尽量缩短顾客在店时间。
新城国际店一共有10个工作台,包括肖东在内目前也只有3位发型师和一位助理。顾客理发,需要提前预约,店内尽量保障没有等候的客人,理发的客人之间要隔出一个工作位,保持2米以上的距离。“助理洗发的时间也要缩短,长发10-15分钟,短发在5分钟左右,剪发在半小时到50分钟,其余时间用来消毒,”肖东说,好在这期间到店的客户都是简单修剪需求,除了必要的沟通外,发型师和顾客之间默契的保持沉默。
破纪录
理发店内一副安静的景象,但是在网络上,关于“理发”的段子近来很是热闹。“我有位顾客自己买了理发器,要给老公孩子剃头发,问我怎么用理发器呢,”肖东也会在手机上翻看一些段子——“再不剪头发,满街都是F4”、“没有Tony老师的第N+1天,想他”……肖东的老顾客不时打听店内复工的情况,但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店内的顾客数被严格限制,三个发型师加在一起,最多能接待20多位顾客。
“二月二”这一天肖东负责的新城国际店总共预约20位顾客。而在往年,付军剪艺单个门店能接待200-300位顾客不等。
王宏从业经历中单日最高接待量也是在“二月二”这一天创造的,一天剪发46人,“晚上回到家右手小拇指都不会动了。”过年放假之前王宏已经做好了“二月二”的准备工作:备了染膏等所需品、和另外两位合伙人商量好了回京时间、也让两位助理提前买好了回程的车票。不过,疫情打乱了他的计划。两位合伙人至今没过隔离期,两位助理也还没回京。
从事理发行业14年,王宏在2016年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在三里屯附近的一间复式公寓,他和两位合伙人一起经营起了自己的品牌,“工作室的收入够养活我的两个孩子,”江西小伙子王宏凭借自己的手艺和勤奋,在北京成了家,立了业。
工作室一年最红火的两个时间段分别是每年过年前和农历二月二,每到这时,顾客都会排队坐到楼道里,助理楼上楼下一直跑,顾不上给顾客端茶倒水,全部改为自助,发型师寸步不离工作台,更是抽不出时间吃饭。
今年,因为疫情,王宏的工作室一下子冷清了,他还有些不习惯,两位隔离在家的合伙人希望他能早一点开门营业,以维持店内的营收。但是王宏却有不同的看法,特殊时期即便复工,若没有充分的信任,顾客和自己都会耿耿于怀,还不如再等些时日,疫情过后再踏实营业。不过,王宏还是没能坚持住,在获得物业的允许后,他决定把提前预约的老顾客安排在“二月二”这天。
毕竟“二月二”对于理发行业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不想错过新一年新开始的这美好寓意和愿景。
冲击
付军在京经营着8家连锁理发店,他对于复工日期的选择相比王宏更复杂谨慎一些。“需要满足多个条件,比如物业街道是否允许、店内员工必须一直在京或者已经结束隔离期、店内消毒设施得齐备,另外客户也要有理发的需求且理解店内特殊时期的特别处理方式。”在具备了以上条件后,付军决定率先复工一家门店,三位发型师加上一位助理,基本具备了接待能力。
“只要消毒防护工作做好了,不论是员工还是客户,都不会太恐慌,”2003年非典之时,付军的一家理发店正好开在了医院门口,他回忆道,那时医生和护士都会有理发需求,在歇业一周之后,理发店就恢复营业,那时积累下来的防护措施和经验让付军有了今天的信心。
付军也有另外的考虑,作为北京市美容美发协会副会长的他经常会和同行聊到疫情中的理发行业。美容美发需要贴身近距离提供服务,服务环境也较为封闭,而抗击疫情期间,最需要提防的就是近距离接触。在疫情爆发之时,同行便开始有了焦虑和担心:不开店,怎么活?
“理发是劳动密集型且依靠现金流的行业,成本的大头是租金、产品和员工提成。如果连续三个月没有收入,根据我的判断会死掉三分之二的理发店。另外,这个行业最大的问题是办卡,如果没有办下卡的门店,再加上没有现金流,那很难活下去的。”付军如是判断。
在行业整体受到冲击之时,付军还是决定尽早复工,尽管他知道复工并不意味着有收入。“关店也是赔钱,开店也是赔钱,那还不如去开店。从品牌形象的角度来说,复工营业也表达了特殊时期,我们的社会责任和品牌的影响力。”付军希望通过复工营业来增加客户的粘性,也让自己手下的150多位员工感受到与公司同在。
工作室老板王宏也有着同样的烦恼,没有收入,租金照付,吃老本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一个月,“着急有什么用,楼下的理发店一个月租金就20多万,跟他们比,我的日子好多了。”王宏这样安慰自己。不过,他也在考虑疫情过后,是否要加大品牌宣传,好把这段时间错过的尽量补回来。
(文章来源:经济观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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